大西洋钻井对海洋生物的危害有多大？

每年秋天，濒危的北大西洋露脊鲸都会从加拿大和新英格兰的觅食区，回到南卡罗来纳州和佐治亚州的繁殖地。摄影：NATURFOTO-ONLINE, ALAMY撰文：Craig Welch　　

奥巴马政府可能会开放油气开采领域。这片领域位于大西洋，是一片软底大陆架和岩石峡谷，那里的生物非常丰富，其中包含地球上最有活力、最神秘的海洋生态系统。　　

这片805公里的海域从弗吉尼亚州一直延伸到佐治亚州，生活着700种鱼类、5种海龟和回游的座头鲸，以及听觉敏锐的长须鲸和露脊鲸，后两者已濒临灭绝。上百万只海鸟在墨西哥湾暖流上空盘旋，因为这股暖流会把温暖的海水和养分带到北边。　　

在大陆架远处，海底向下倾斜，通往海洋深处。大洋底部被多个比美国大峡谷（Grand Canyon）还要深的峡谷切割开来，成了方头鱼频频造访的乐园，也是细腿螃蟹的栖息之地。在新发现的深海珊瑚园里，有很多奇怪的生物，一位科学家说：“就算是苏斯博士到那里也会激动得发疯。”　　

然而那里的油气储量有多少，或者开发这些资源可能造成多大的威胁，我们却知之甚少。　　

“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大问题，”康涅狄格大学东北部水下技术研究和教育中心的Peter Auster说道：“大多数时候，开发资源都没有问题，但我们必须假设可能会在某一时刻发生意外，那将会影响到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　　

开发大西洋海岸是多年之后的事情，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在漫长的公众与环境评估过程中，政府的计划仅仅是一个开头。　　

这里已知的油气储量非常少，尤其是与墨西哥湾或阿拉斯加对比后，更能看出这一点，而能源价格也在下跌。尽管包括南方几位州长在内的很多人，都对近海勘探表现出了热情，但反对意见也不容忽视。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风险可能会很小，”北卡罗来纳大学威明顿分校的海洋生物学家Larry Cahoon说：“但这种假设真的是后果严重且毫无把握。”

在大西洋的深海珊瑚丛中，发现了海鳗的身影。摄影：AGE FOTOSTOCK, ALAMY

前车之鉴　　

很少有人像Cahoon那样对风险了然于胸。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他一直是美国东南部地区海洋石油开发潜力咨询委员会的一员。　　

当时，美孚石油公司力图在距离北卡罗来纳州哈特拉斯角56公里的地方开采石油。所有人都认为这对当地造成的生态影响很小，发生事故或者石油泄漏污染大海的概率也很低。　　

然而，在开放的海域，常见的马尾藻会被定期冲上岸，Cahoon和同事断定同样的洋流也会把泄露的石油带到陆地上。　　

“我们发现，定期洋流意味着泄露出来的石油中，有30%会被冲到北卡罗来纳州的海滩上”，Cahoon回忆道。　　

这片问题区域还是一个生物热点，而非当地渔民所认为的不毛之地。　　

“金枪鱼会从这里游过，很多鱼回游的时候也会经过这里，而且北大西洋几乎所有的海鸟都会在这里繁衍生息”，Cahoon说道。　　

1989年，阿拉斯加州的埃克森瓦尔迪兹号油轮泄漏事件引发了民众的愤怒，最终导致政府不得不终止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勘探。二十年后的2010年，英国石油公司在墨西哥湾的漏油事故又迫使奥巴马政府搁置其先前提出的近海石油开发计划。

在大西洋里的深海珊瑚园中，住着各种各样不同寻常的海洋生物，包括上图中的Lophelia pertusa珊瑚。摄影：2009年洛菲莉亚II号科学考察船的深海珊瑚探险：珊瑚礁、钻井平台和残骸；NOAA海洋探险家

风险依旧　　

在最近的计划中，白宫在考虑拍卖距离岸边80公里以外的钻井租约，美孚公司曾经的目标不在这一地区之内。　　

但科学家认为，这还是会引发许多相同的生态问题。　　

大陆架从遥远的新英格兰海域一直延伸到南部地区接近海岸的地方，带来了洋流的交汇，并形成了深水和浅水的混合区，勘探的位置可能就在这里。　　

“我们发现，那是海洋最具活力的区域之一，”北卡罗来纳大学威明顿分校的研究教授Steve W. Ross说道：“你绝对不会愿意这里发生任何事故。”他的研究方向是该区域的海底峡谷和深海珊瑚。　　

即使在那里以外的地方，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上升的冷水会把营养物质带到海面，再被推向岸边。水里的浮游生物会在阳光下大量繁殖，再漂回海中，成为其他鱼类和海洋物种的食物。　　

在弗吉尼亚州的海床之外，深深的峡谷就像一个漏斗，集中在那里有机物成为很多生命赖以生存的基础。直到最近几年，科学家们才开始涉足这片区域的研究。其中包括1米长像鳕鱼一样的单鳍鳕，这种鱼在近海地区已经基本上消失了。　　

南边成堆的深海珊瑚高达200米，是黑腹玫瑰鱼和海鳗的家园。　　

“如果发生了泄露事件，生态系统中的每一部分都难以幸免——海底、上层水体、水面、岸边，”Ross说：“无论哪个地方遭到破坏，我们都无法承受。”（译者：Sk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