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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部边陲的绿色之城南宁,黄觉完成了自己从出生到成长的历程。如今,南宁这座城市正像19岁的他一样,经历着一切新奇的变化与发生,而他也愿意像这座城市熟悉又陌生的“老友”,在街头的小吃店里消解着乡愁的滋味。

如果可以冲印出南宁在黄觉眼中的模样,那画面一定是绿色的。这座被北回归线穿域而过的城市拥有漫长的夏季,公园与街区之间的界线十分模糊,植物让这里变成名副其实的“绿色之城”。黄觉可以列举出好多树木的品种:法国梧桐、小榕树、扁桃树、龙眼树、紫荆树、木瓜树……“太多了,南方的树太多了。”

“我19岁之前的人生是在南宁度过的,我的出生、童年、青春。” 黄觉出生于南宁的一个艺术家庭,小时候他几乎是在剧团里长大的。爸爸在台上表演,他就在后台等着爸爸下班,因为比其他小朋友更能“熬”,他总能享受特殊的福利——剧团的宵夜。

那会儿,他住在广西艺术学院里,如今那栋楼已经没有了。去年回家,他还特意开着车、带着妻子麦子回到那附近,试图给她指那栋楼的位置是哪儿,自己的小学在哪儿。13岁到18岁,黄觉正是在那栋楼里面,从一个安静乖巧的小孩长成了一个调皮张狂的男生,“就是荷尔蒙”,他解释这种蜕变。

19岁,他告别家乡,从广西歌舞团辞职来到北京发展,从此在一座新的城市定居下来。

“我在南宁的生活停在了那里。小时候没去过别的地方,觉得家乡是一个很厉害的地方,也不知道自信是哪儿来的。当你离开那里,去过更多地方后,你会觉得家乡并不那么突出。但在你心里,它就是那么不一样,没法取代。”

如今再回去,南宁变化太大,几乎变成了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出门基本都会迷路”。他只想重新走过那些属于青春期的道路:先从自己最早的家新宁路出发,吃一些街边零食,途中会穿过一排电子游戏机房,进去玩一会儿,再去旁边的录像厅看看今天放什么片子,最后再去中山路的夜市吃个够。

他喜欢南宁的春节。每年爸爸都会做一只很肥壮的白切鸡给他,这里面有个挺乌龙的故事:小时候有一次妈妈出差,只留下爸爸照顾自己,他看到黄觉自己一个人吃完了一整只鸡,从此便在脑子里生成一个执念,儿子是特别爱吃鸡的,于是,这个看似乌龙,实则泛着暖意的新年传统就延续了这么多年。

与在北京庆祝春节不同,在南宁过年比较特别的习俗是晚上总要“行大运”,找些有彩头的街道出去走一圈,金丝巷、水街,都是能带来好运气的名字。

在黄觉眼里,故乡是回忆,是情人。随着年纪渐大,脑子里的乡愁也逐渐化成了更加具体的形态。

对他而言,乡愁就是一碗老友粉,他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吃的那碗老友粉。那是广西南宁最寻常不过的小吃,已有百年历史。据说,有一个食客常去一家小店就餐,有一天因为感染风寒没去,师傅便煮了碗粉,配以爆香的豆豉、辣椒和酸笋等送给食客吃,吃下那碗粉,食客的病也就好了,质朴的背后,便是人和人之间弥足珍贵的关照。

如今,回到这座城市的黄觉,吃一碗热呼呼的粉,疲惫和困倦慢慢散去,又成了这座城市最真挚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