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亚美尼亚 | 全球GO

每个人都知道诺亚方舟故事，但很少有人知道这艘载着万灵的方舟最终停靠在哪里？在故事终章，当飞鸟凌空，人类走向旷野之后，又是一个开篇。传说也罢，历史也好，在开始与终结的轮换中，在乐与悲的交替里，时间变成了封存一切的最好载体。

传说中，方舟最终停靠的地点，便在今天的亚美尼亚。亚美尼亚的主要民族亚美尼亚族善于经商但不善于战争，100多年前，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其进行的大屠杀几乎使其种族灭绝。被亚美尼亚人称作“神山”，也是传说诺亚方舟停留之处不远处的阿勒山，现在大部份处于土耳其东部边境内。

我的记忆里，在埃里温的酒店窗外，在耶烈万社会主义大阶梯天台上，在古希腊时期的加尔尼神庙，在前往深坑修道院的路上，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人们在无苦难之后，依旧守护着一方故土，守护着他们的神山。

文／晓东图／翟东风、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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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亚美尼亚

在亚美尼亚的第一顿正餐是在埃里温的葡萄酒庄园里。酒庄位于距离市区不远处的谷地中，主人用几道最具代表的当地菜肴来招待我们。印象最深的是罐子牛肉，一种在土陶罐中腌制炖好的牛肉，口味上很像是平遥牛肉，制作起来虽然不算麻烦，但要保证牛肉入味和口感却相当耗时间。还有一种将肉、菜叶和谷物卷在葡萄叶里烹饪出来的菜肴，刚上桌就会被一扫而光。这里的水煮羊肉像极了甘肃、新疆等地的手抓羊肉，其实它们本就是一种东西，连制作方法也几近相同，丝绸之路承担了食物制作方法上的传播媒介。

图：翟东风

什么也比不上新出炉的“馕”芳香。这又是一种随着丝路传播的食物，只是它在各个地方的样貌不同罢了。亚美尼亚人在向你隆重介绍它时，喜欢用面包这个单词，而不是“馕”。本地人管它叫“突那”（Toneer），制作方法非常奇特：在地下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坑，放入炭火，面团在一块类似于枕头的木板上扯开，放进坑中，半分钟便可出炉。接下来我的旅程几乎和这种食物无法分开。

图：晓东

之所以第一餐就选择酒庄，当然是为了美酒而来。亚美尼亚人不但坚信伊甸园的存在、诺亚最终将方舟停靠在这里，也相信世界上酿造第一杯葡萄美酒的地方在亚美尼亚。

他们告诉我，圣经中记载着，这里是诺亚在洪水后栽种第一棵葡萄藤的地方。考古学也证实了这一点，不久前，考古学家们在位于距离市区不远的阿勒山（Mount Ararat）的斜坡上这里发现了一间6,100年前的葡萄酒酿造厂，不仅有压榨葡萄用的大盆，还有用于发酵葡萄的大陶罐。

图：翟东风

他们这样形容自己对美食的热爱：“亚美尼亚人是在厨房里表达他们的爱意的。”因地处亚欧丝绸之路上的中间过渡地带，这里的美食融合了东西方不同的元素和特征，对于一个亚洲旅行者来说不会有丝毫不适应。

更有趣的是，在亚美尼亚的餐桌上也融合了东西方两种不同的餐桌习惯，即有分餐也有合餐，而且大多数时候菜肴上来都是大盘大碗，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图：翟东风

在塞凡湖的另一侧是被森林包裹的山峦，迪利然度假村就坐落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之所以提到这间度假村，只因它是前苏联时期留下来的产物。从了解这家酒店的人那里得知，前苏联时期来自各地的工人和军人非常喜欢该处疗养胜地。在当时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人一定是在其领域有所建树的劳动模范或是领导。度假村的设施在当时也算是奢华，非一般疗养院可以比拟。

图：翟东风

之所以来此处，还有另一个元素吸引着我，那就是距离迪利然度假村几公里的迪利然小镇。小镇历史悠久，现在被喜欢艺术的亚美尼亚人改造成手工艺匠人聚落。这里聚集着许多手工业者，亚美尼亚最有名气的木雕、制陶、刺绣和编织匠人都在这里设有作坊或工作室。传统木匠索契的手艺精湛，墙上挂着美国总统克林顿给他的感谢信件。这也是他最为自豪的，因为在克林顿执政时期，白宫圣诞节的圣诞树上就曾挂满了他手工制作的木雕装饰。

迪利然

提到手艺，就不得不说亚美尼亚手工艺中最具代表的地毯织造。当然，在它的邻国土耳其、阿塞拜疆和格鲁吉亚也有相同的手艺。但让亚美尼亚人自豪的是，即使手艺相同，但这些国家仍将亚美尼亚的手工地毯奉为上品。不只因亚美尼亚地毯完全延续着数千百年前的制作方法，还因它蕴含着每一个织工的独特艺术视觉在里面。

莫格雷（Megerian）地毯工厂坐落在埃里温的郊区，这座始建于1917年的地毯厂制作车间并不大，集中在两个大房间里，手工艺匠人的年龄在40到70岁之间，而且皆为女性。据说只有经过常年累月的练习才能织造出真正的亚美尼亚地毯，能来到这间房里工作地毯织工，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地毯厂里有一半是用来展览的区域，里面陈列着主人收藏的各种亚美尼亚手工地毯，最老的一块距离现在已经有900多年历史，虽然有些许残破，但看上去还可使用。这也就是亚美尼亚地毯的在欧洲乃至中亚地区久负盛名的原因，一块有着美丽图案的地毯，不只是一代人的实用物，它可以传承数代人。有时继承一块祖上的古老地毯，比得到一辆车或房子还要珍贵。当然现下它依然价格不菲，一块2平方米的手工地毯，几个工人要织造半年左右，价格在15000元至30000人民币不等。若是在土耳其或欧洲国家，价格可能数倍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