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变人桥、排号一万多，这个五一过度旅游了吗？

断桥变人桥、 吃饭 排号一万多、 沙漠 骆驼堵车 …… 经过五天 “ 人从众 ” 式的 出游， 在 回归 上班的第一天， 仍 有 不少人 还 在回味这个不寻常的假期。

经文化和旅游部测算，2021年“五一”假期，全国国内旅游出游2.3亿人次，恢复至疫前同期的103.2%；实现国内旅游收入1132.3亿元，恢复至疫前同期的77.0%。

同时，假期之间，各景区落实“限量、预约、错峰”等要求，在游客出游之时，仍严格做好旅游各环节疫情防控工作。

摩肩接踵的出游人群，一方面证实了旅游业正以松茂竹苞之态强劲复苏，但同时也折射出一些有待商榷的现象。

01 复苏，全民出游

今年五一，号称是“史上最火爆五一”。门票售罄、酒店暴涨、火车票“手慢无”，火热之态早在假期开启之前就已初露端倪。

综合各地文化和旅游部门、通讯运营商、线上旅行服务商数据，经文化和旅游部测算，2021年“五一”假期，全国国内旅游出游2.3亿人次，同比增长119.7%，按可比口径恢复至疫前同期的103.2%；实现国内旅游收入1132.3亿元，同比增长138.1%，按可比口径恢复至疫前同期的77.0%。全国文化和旅游系统未发生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未发生疫情通过文化和旅游系统传播事件。假期游客满意度达84.8，处于“满意”水平。

相较于疫前的2019年，今年五一假期全国出游人数上涨3.2%。除此之外，各省五一出游数据，亦是喜报频传。

截止5月5日24时各省市披露的数据显示，目前上海以五一假期接待游客1688.9万人次、旅游拉动消费约400亿元领跑全国。

据上海旅游大数据监测，五一假期上海共接待游客1688.9万人次，同比2020年增长138.88%。其中，外省市来沪游客共624.96万人次，占总游客数的37%。据银联消费大数据统计，五一假期旅游拉动消费约400亿元。上海市宾馆旅馆平均客房出租率为71%，超过2020年同期45个百分点，超过2019年同期15个百分点。

根据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披露的数据显示，东方明珠、上海野生动物园、朱家角古镇等主要景区，是游客出行的首选目的地。此外，上海市开放式文化旅游区域游客量也出现明显增长，如外滩、豫园和小陆家嘴等区域。

此外，江苏省、河南省在今年五一假期的出游成绩，颇为亮眼。经测算，江苏省接待游客总量达3537.57万人次，较2019年增长11.06%；实现旅游总收入301.13亿元，按可比口径较2019年增长12.03%。今年“五一”假期，河南省旅游市场共接待游客5526.03万人次，旅游总收入293亿元，按可比口径计算，与2019年同期相比分别增长21.48%、1.75%，再创历史新高。

江苏一直是旅游大省。除却丰富的历史文化遗迹，层出不穷的文旅项目品质在线同样颇具吸引力。今年五一，南京的夫子庙持续跻身全国热门人文古迹榜单前列，累计接待游客146万人次；南京城墙景区接待游客和营业收入实现了双超2019年同期。红色旅游、乡村游、自驾游等多元化的旅游新产品集中推出，更是为江苏红火的五一假期添了一把柴。

而在河南，为促进旅游消费，2021年5月至8月“钜惠夏季火热中原”期间，河南省数百家景区推出惠民活动，274家景区对全部游客免门票。

02 “报复性出游”，还是过度旅游？

伴随着“报复性”出游，今年五一假期的“报复性消费”兑现。

根据在线旅游平台发布数据显示，五一假期人均出游4.18天，机票预订量较2019年增长超三成，酒店预订量较2019年增长超四成，人均花销达1713元，创近年“五一”假期新高。

假期期间，不少热门景区人流呈现出“爆棚态势”，全国多地景区游客爆满，达到景区接待人数限额，部分游客高喊退票，甚至一些景区停止售票，以控制人流情况。

5月1日，早上八点左右，西湖就开启了“人人人人”模式，断桥变身“人桥”；为方便游客打卡拍照，5月1日，重庆千厮门大桥特意实行封桥；5月2日，有网友反映在湖北荆州某景区游玩时，从早7点排队到11点，现场十分拥挤，还有人大喊叫要退票。

在层出不穷的热搜里，我们能充分感受到游客们的出行热情。然而，随着旅游市场的迅速膨胀，批评声、质疑声也一股脑涌来。过度旅游，到底是不是一个问题？

以长沙为例，今年五一假期长沙堪称“顶流”。有网友表示，朋友圈里的朋友有一大半都去了长沙。在人群汹涌的长沙，各家餐厅门前排满了慕名而来的食客，多家餐饮销售成绩创下历史新高。湖南省博物馆排队到烈士公园西门，岳麓山景区和橘子洲景区连续达最大承载量……

种种现象不难看出，长沙的“网红变身计划”非常成功。官方数据显示，今年“五一”假期长沙纳入全省统计范围的39家监测单位累计接待人次169万人次，同比增长130.3%。

长沙文明办特意发文，倡议市民为外地游客“腾地方”。有长沙网友发文调侃，为了让长沙接待更多的游客，自己选择五一“出逃”。本地人尚能“出逃”，但对于返乡的长沙人而言，返乡却无法重拾“乡味”，属实有些遗憾。

此外，搜索量暴增400%的三亚后海村，同样令人担忧。旅游市场快速膨胀，后海村人群快速更迭，生活方式发生变迁。从治愈美好的向往之地，到被贴上各种浮躁感的标签，当下的后海村与丽江这些老牌的网红目的地的老路颇有相似之处。

在躁动与标签中走红的后海村，频频遭遇质疑。未来，后海村们如何突破发展困境，转型成为持续目的地，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03 崛起的“Z世代”

不同于往年，今年五一假期出游的2.3亿人群中，以“00后”为代表的“Z世代”人群表现颇为亮眼。

今年五一假期，逐渐成为职场实力担当的“90后”成为绝对出游主力，占比达37%；“80后”位列第二，占比达27%。值得一提的是，以“00后”为代表的“Z世代”人群占比高达21%，旅游消费直追“80后”，成为出游增速最快、活力最高的人群。随之而来的，是旅游内容的微妙变化。

以景区为例，在“00后”所青睐的热门景区中，以“险”著称的华山位列第一，圆明园、颐和园、拙政园紧随其后，主题乐园类景区仅有上海迪士尼度假区入围前十。对于这一代年轻人来说，既要拥有历史文化的厚重感，也要参与体验感强、挑战性高的玩乐项目。

此外，在“00后”的关键词搜索中，“小吃”、“夜市”、“奶茶”、“打卡”、“地标建筑”位列热度前5。显然，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年轻人更加偏爱碎片化的体验。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人们消费水平的提升，其消费场景也渐渐由“日”向“夜”，实现全面覆盖。消费者愿意在夜晚去探索城市的街道，景观，发现城市的另一面，也愿意去弄堂、巷子中寻找“深夜食堂”，夜店、酒吧这类传统“夜经济”对于年轻人来说，更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另一方面，随着年轻力量的崛起，其热衷的音乐节也成为主流度假方式之一。

来自携程社区数据显示，4月1日-4月20日，关键词“音乐节”搜索量环比提升近一倍，对比2019年同期亦有近5成提升。此外，“演出阵容”、“草莓音乐节”、“巴士”等关键词搜索量已有超过3成增长，2021北京草莓音乐节、2021上海草莓音乐节、2021海南万宁M_DSK音乐节热度较高。

爱玩、会玩的“Z世代”，无疑是这个“火热”五一最靓丽的惊喜。

04 百家评五一

关于今年五一假期的火爆，专家早有预测。

去哪儿大数据研究院院长兰翔表示，尽管对今年“五一”期间的火爆早有预期，但能够打破单日预订纪录仍然让整个旅游业为之振奋，旅游业国内大循环呈现良好态势。这说明国民的出游消费需求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因疫情得到控制而进一步激发，也为整个旅游业的复苏注入了强心剂。

五一假期引爆旅游固然令人振奋，但是“火爆”背后的问题仍需时刻警惕。关于这一现象，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秘书长金准表示，“五一”旅游市场可以概括为旧常态回归，新常态叠加。在假期旅游消费从众现象背后，虽然在疫情基本得到控制的背景下，旅游需求回归常态并长期向好，旅游产业链基本保持下来并能提供大规模的供给，但相对旅游需求，旅游供给缺乏多样性，这是中国这样的超大规模经济体容易形成的特点。要解决假日旅游市场供需矛盾，需要更富有弹性的旅游产业链，更开放的多元产业融合体制，更面向多样化需求的引导体系，需要探索健康可持续的旅游业发展路径。

世界旅游城市联合会特聘专家王笑宇持有相似的观点：虽然有以上的火爆表象，真实市场供给与消费需求是冰火两重天。一边是优质供给仍然火爆，但是传统项目将不如去年。东部市场的都市休闲和近郊休闲度假市场将持续升温，中、西部特色主题目的地及线路的远途度假市场将超过去年，但是，东部市场都市圈、城市群远郊市场和中西部旅游目的地非核心景区、项目，将呈现结构性失衡；另一边是，与清明假期的类似，“五一”期间部分传统景区、星级酒店等市场仍然是增人不增收。

在不少网友看来，五一假期虽然人多拥挤，但和朋友吃吃喝喝逛逛的旅程也不失为美好的回忆。不过也有网友认为，这五天时间，出去旅游人山人海，身心俱疲；在家休息，连续休息数日前后还要再通过加班“还回去”，还不如正常上班、放假。

兴高采烈也好，身心俱疲也罢。热闹的假期过后，即便人们嘴上喊着再也不假期旅游了，却又开始期待下一个假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