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下的人间烟火 蛇山上的神奇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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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下的人间烟火 蛇山上的神奇武昌

武昌蛇山,平凡而神奇的世界

你爬过蛇山吗?

👀

⛰️

从长江大桥眺望,蛇山下方圆两公里,是武汉人印象里的老武昌。

任何角度都能看到黄鹤楼的地方。

蛇山就在老武昌的C位,外交部向全球推介湖北,耳熟能详的武汉景点大多在蛇山上下。

老武汉生活围着它转,去山下粮道街过早,汉阳门看日落。

但没几个武汉人爬过蛇山,这座海拔仅85米的山是武昌天堑,直到现在,武珞路居民还是觉得,去1公里外的粮道街吃油饼包烧麦很麻烦,要跨山。

其实,蛇山上不止有黄鹤楼,在它的北面,有个神奇的世界, 来自五湖四海的居民建造了一个山上的武昌

蛇山北面的民主路是斜的,显得骑车的上班族很清闲,他们不踩踏板,顺着坡慢慢溜。

蛇山版“托斯卡纳小镇”就藏在他们路过的小巷子背后,几百老房子紧紧挨在山坡上。

给汉口老房子拍合影,是毕业照,大家排列整齐,穿同款制服,手里提溜着罗马柱。

给这里拍合影,是生活照,大家不撞衫,躺在山坡上手牵手晒太阳。

每走进一间屋子都有新鲜感:这间房是松木做的,这家大门修得像教堂。

山的高差把这些房子连起来,我常看到一家大门连着另一家的房顶,难道他们每天要踩着别人的瓦出门吗?

“这样串门方便。”一个嫂子翻过二楼阳台,来到另一家院子晒衣服。

她指向邻居家的天台, 四户人家修了空中铁栈桥通向这阳台,阳台上有张麻将桌,嘿,这凑角可真方便。

我仰望天空,看到了蛇山北坡大型连连看,家家户户都被这样的铁栈桥或铁索梯连环,四通八达,神出鬼没。

“你去我家里, 顺着这个(桥)走,可以把这里的房子都逛完。”嫂子说,栈桥是她父母那辈修的,街坊之间爱串门,上坡下坡麻烦,造栈桥,搭建空中世界。

铁桥连环有缺点,大家挨太近了,一个叔叔屋里厕所漏水,顺着桥,水流到邻居家,两人激烈争吵。

“楼梯拆它,我们两家断了!”

另一处争吵

几天后我再来,铁楼梯没断,他俩一起坐坡上晒太阳。

一路转悠,我发现这片居民区有六条主干道, 以坡为名,蛇山一坡到蛇山六坡,名字得到地图APP认证。

这些道的确不能称为路,坡很陡,布满石阶,送外卖的小哥只能把电瓶车停山下,皱着眉头一路抱怨一路爬。

坡不高,外卖小哥上下山几分钟,但这里居民年纪大,下山要组团。

一大早,一群老人提着篮子下山买菜,边走边歇,像是苗寨人要去赶集。

这里不是有空中栈桥吗,为什么不在某家天台开个“天空早餐店”呢?直接在桥上过早。

这里蛮多外地人,吃的东西不一样。”一个爹爹说,大家来自天津、重庆、河南、山东……卖大葱还是卖胡辣汤,这是个问题。

小吃扎堆的民主路,到这一段也变成美食荒漠,街上几乎没饭店,副食店扎堆,兼营花圈。

的确,到中午,各家的厨房飘出来香味差异很大,一会辣子香浓烈,一会气味寡淡,像清水煮面条。

居民按籍贯扎堆,四坡住着一群重庆丰都人,山下两家重庆小面馆生意火爆,副食店里卖重庆运来的朝天椒,麻袋装。

一个爹爹说,60多年前,他父母和同村人来武汉打工,他从小住这,很少回重庆,“总不是住坡坡上”,住蛇山也跟住重庆差不多。

走进一家社区麻将室,找半天没有一个打红中癞子杠的,血战到底到晃晃,大家摸癞子的手法都不同。

人们喝茶也有仪式感, 摆方桌坐山下,吹山风对饮,像成都

让我苦恼的是, 这里大多数人听我说普通话费劲,但我看见重庆爹爹和天津爹爹方言无障碍交流,就算我说的弯管子汉普,也比天津话好懂吧!

我发小是山西人,二年级来武汉,三年级武汉话就有八级水平了,他们来武汉大半个世纪,怎么会听不懂汉普呢?

“他们聊天搞习惯了。”我去居委会,一个大妈回答我,这里有群老人组了戏班子,各唱各家乡的戏都能完美衔接,根本没有入乡随俗的必要。

蛇山北坡的老建筑和江汉路的房子一样,是房管所的公房,月租金十几元租给外地人。

它们各有历史,一坡的房子以前是寺庙;六坡后边是片苏式别墅,修大桥的苏联专家曾住在这;五坡上边,是以前德国设计师给汉口富商建的山景别墅。

居民不关心历史, 把老建筑改得“实用”,每间房子阁楼丛生,埋住原来的横梁,几十年的做饭油烟,把雕花门框熏得光亮发腻。

但他们又和老汉口不同,汉口老宅多半不采光,为了塞更多人,居民在天井和院子加盖阁楼。

这里的天井和院子被保留,各家搬盆景过去,变成花园。花园里摆满各种款式的凳子,凳面被屁股坐出包浆。

老舍曾是蛇山的外地人之一,他住在云架桥,常去山上吃茶, 称这里是武昌最清净的所在

沿路是花和树,还有集群的野猫,大多看着挺肥。

顺坡爬到顶是京广线,铁道旁的房子被刷成纯白色,配上山和蓝天、是动漫里的世界。

小红书上,姑娘穿着JK,在这里找到京都岚山的感觉。

黄爹爹住在铁道边,浇花时会看到这些年轻人,他不理解,“铁路有莫斯好拍的咧,我们小时候天天上去压瓶盖子玩。”

但他总邀请这些人喝茶,“ 他们把这里拍得很好看,比我看到的还美。”

蛇山南北自带结界,外地人没来过北边,居民也没去过黄鹤楼。

他们喜欢沿隐道上蛇山,那是几代居民在树林踩出的羊肠小道,道上铺满落叶和青苔,特别滑。

山这边的世界,一面是树,一面的尽头是粮道街,看不见高楼,一座旧时城墙躺在坡上,上面夹着几门大炮。

下午三点多,几个爹爹婆婆上山,我跟上他们,遇见一个凉亭,暗朱红色的柱子搭着浓绿的竹林,他们坐下聊天。

日落瞬间,他们沉默,目送太阳下沉。

顺着夕阳,树影斑斓里出现长江和高楼群,若隐若现, 爹爹婆婆们站在山上,和山外的世界执手相望

///

去年11月,蛇山北坡贴出公告,这里将被改造成环山绿道,绿道修建后,将把昙华林、黄鹤楼、粮道街、户部巷这些景点连起来。

这样蛮好,蛇山是个好地方,应该有更多人上去玩。” 一个爹爹坐在坡上说。

说完,他指向自家门口的镜子。蛇山的居民多半听着传说长大,说山上有神仙,于是就有大仙修了座庙。

庙真实存在,本来黄鹤楼就是仙楼,蛇山乃仙山,北坡人家也都在门口放一面镜子。爹爹说:“ 我们搬走了镜子不能丢咧。”他清楚,会有更多人看见他窗外的风景。

这个地方吧,似乎不那么武汉,再想想,又蛮武汉。武汉不就是这么个挤挤挨挨层层叠叠磕磕碰碰亲亲热热南腔北调平淡神奇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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