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封关第三年,再见罗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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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封关第三年,再见罗湖

深圳疫情反复。

从福田、罗湖,到龙岗、南山一波又一波。

短暂的平静,再次起了涟漪。

半个月前,阿杰特意去了一次 罗湖口岸,

拍下这张照片。

尽管,他视为疫情之下的「常态」。

可镜头里,

三两行人如陌路,望向紧闭的口岸。

这份清冷、寂寥,还是不免让人有些感慨。

6个月前,有人爆料,看见清洁阿姨在搞清洁。

没多久,

罗湖口岸即将通关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让不少人兴奋了一把。

只是,最终深圳人没有等来恢复通关,

却等来了彻底说“再见”。

5月份,深圳发布了罗湖口岸改造招标公告。

意味着,深圳人熟悉的「旧」罗湖口岸,要告别了。

期待它重新开放,但又不免唏嘘,

为这个有百年历史的口岸,也为这个见证了无数人深漂第一站的地方。

于是, 我们 从罗湖口岸开始,

重走了一遍罗湖,

也重走了一遍 属于深圳的,和我们的青春。

还记得第一次过关吗?

曾经,罗湖口岸 是深圳最热闹、拥挤的地方。

| 这场面,在罗湖通过关的小伙伴,应该都深有体会吧。图源@深圳大事件

作为连接香港与内地的“第一口岸”,深圳最早口岸,

也是曾经上个世纪新中国唯一对外开放的“南大门”。

日均23万人,累积20亿人次,从这条小小口岸往往返返。

有人为求学,有人做代购,有人为了养家糊口。

还有的人,为了追最新款的电子产品,或只为买两罐便宜实惠的奶粉、化妆品,

又或是,为了买药……

疫情第三年,

也是深圳与香港之间,这个最繁忙通关关口关闭的第三年。

这里从未如此萧条、黯淡过。

得知罗湖口岸要重新改造后,

阿杰第一时间想到,不如去拍拍它吧。

到达口岸的那天上午,深圳刚刚下过一场暴雨。

地面的积水,映照着眼前这栋熟悉的,红白相间的建筑。

这栋联检大楼,是过关的必经之地。

几个拖着行李箱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来,匆匆越过。

就像这里的故事,匆匆翻页。

罗湖口岸,位于深圳东南部,

是改革开放前深圳仅有的两个陆路口岸之一。

与之一河之隔,对面就是香港小山脉。

口岸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87年,九龙海关的建立。

当时,一条深圳河,两岸深圳与香港,由一座木桥连接着。

直到1906年,著名铁路工程师詹天佑主持修建了罗湖铁路桥。

木桥时代才过去。

迎来钢筋水泥时代。

| 罗湖口岸双层人桥开通

又过了将近一个世纪,1986年,12层高的联检大楼竣工后,

罗湖口岸的标志,才正式立起来。

且一直沿用至今。

见证了整个深圳“小渔村”的崛起,深圳速度的巨变,和这座城市的传奇。

深圳改革开放后,因为优越地理位置,罗湖口岸成为香饽饽。

90年代的盛况,堪比春运。

遇到排队不顺畅,队伍延续到了广场外,黑压压的全是人。

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每验放一名旅客,就要在入境文件上盖章。

铁质印章敲在木制办公桌上,大厅里充斥着盖章声,

「像放鞭炮一样」

「等通关等上6个小时都是正常的」

这样的说法,毫不夸张。

还因为,罗湖口岸并非24小时通关,

有人为了第二天顺利过关,拎着大包小包在大楼门口的广场的席地而睡。

| 图源 @深圳新闻广播

在上个世纪就追赶时代的深圳人,或许还能讲出一个“情廊”的故事。

所谓“情廊”是一条从罗湖火车站到罗湖口岸1号门之间的长廊。

每日各类人群聚集到这里。

有的摆个小摊,贩卖些小玩意儿,香烟、水果、季节性食品等等;

有的是等待亲人、朋友、丈夫从香港过关而来。

久而久之,因为太多妻子在这里翘首以盼,等待丈夫归来,激动地拥抱、哭泣,诉说思念之情。

“情廊”流传开来。

纵然“情廊”在后来的建设中,不复存在。

但每一代人过关的记忆,却大都从这里开始。

疫情之前,还在深圳念大学的静雯,每半年都有一项固定流程。

去香港为父母买奶粉、斧标驱风油(巨大罐、绿色包装的)。

从学校坐地铁罗宝线,到终点站罗湖。

出了地铁,往前走进入罗湖口岸,排队一个多小时过关。

| 疫情其间的通道 图源@静雯

久而久之,静雯摸索出了一条时间规律。

「只要在9点之前,赶到口岸,过关的时间可以缩短一半。」

她说,大概是因为很多人从广州、东莞出发,

如果他们早上7点多出门,那么到罗湖,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也正因为赶个早,静雯还能在过关时,见到一群从深圳到香港上学的幼儿园小学生。

一般十来个小朋友,三两个老师带队,小小人儿排着队走绿色通道。

有时候返程时,又能再次遇到他们放学回家。

父母早早等候关口外。

从前去香港, 是日常,也是生活。

还记得第一个麦当劳叔叔吗?

距离罗湖口岸不到两公里的 东门老街,

同样是罗湖一个时代的泪。

在深圳将近10年的阿杰,关于它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只记得上一次来这里,为了给当时的女朋友买包。

那场面和心情,热闹得跟过年一样。

和当下此情此景,形成强烈的记忆对决。

当时的东门老街,几乎汇聚着罗湖所有的高光。

作为深圳最早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也是全国十大步行街之一。

老一辈深圳人、第一批深漂、以及最年轻深二代对于深圳的记忆和认知,都在这儿。

「没去过东门,不算来过深圳」

「没在东门迷过路、谈过恋爱、砍过价,不算有过深圳青春」

10多年前流行的话,至今还在耳边。

| 中国内地第一家麦当劳,就在东门老街。这里是一代人认识汉堡的起点。

当飘洋过海的麦当劳叔叔,高高坐在屋顶,

而我们望着金拱门发呆;

当第一张大头贴开始流行;

当深圳剧院、人民电影院,中西合流的美食街,时兴的服装,在老街门庭若市;

这里有着深圳起步腾飞时,最初的繁华盛景。

年轻的男孩、女孩们,乌泱泱地一片又一片。

欢笑和活力,挥洒在老街。

先去吃个汉堡吧,然后淹没在各个档口的烟火里。

第一次学会砍价,达成100元砍到30元的小成就。

拎着战利品,拐过喊着大减价的服饰店,没入美食街。

那会儿,重庆小面、铁板烧、钵仔糕、长沙臭豆腐、串串儿、酸辣粉、牛肉丸、小丸子……

就已经撑起了老街的美食江湖。

多少人,在这里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又有多少人,在深圳的时代浪潮里,

历经一轮轮大浪淘沙。

再次回到东门老街,

它变了,又好像没变。

老街地铁站紧闭,诺大的广场上空荡寂寥。

标志性骑楼、剧院、青铜浮雕的“东门墟市图”、思文书院,还留存着老街的文化韵脚。

而那个穿梭在小档口,第一次学会砍价的姑娘长大后,也不再有那份冲动和欣喜。

潮流已过,过时的服饰和饰品,让老街似乎就这样停留在了岁月里。

当阿杰把整条街走了一遍。

他说这儿没怎么变,变的是「我们」。

路过大白兔主题店,路过怀旧零食店,路过一家纹身店,路过一家美发店,路过小商品批发商场,路过几家仅有的30元2件服装店、潮鞋箱包、小饰品店……

最后啊,我花了15元,买了一个鸡翅包饭。

曾经从早逛到半夜的老街,

如今走走停停,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离开时,对面的文和友镶嵌在一栋老楼里,五彩斑斓。

在路口开了多年小卖部的小哥说,

疫情后啊,老街就冷清了。

三年了,他也习惯了。

在深圳,无可替代的罗湖

纵然罗湖口岸和东门老街,都不复往日光景。

纵然那些年过关、逛街的记忆,已经远去。

但对于老一辈深圳人来说, 是 财富和高楼 塑造了 罗湖 。

而罗湖,造就了最早的深圳。

在罗湖,有很多以”深圳“为前缀的地标。

如深圳火车站、深圳中学、深圳国家动漫产业基地等等。

它是 深圳崛起的第一颗“春笋”

在1985年,就以“三天一层”的盖楼效率,创造了“深圳速度”;

1991年,全国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实现了很多人一夜暴富的神话;

5年后,当时的”亚洲第一高楼“,也在这横空出世。

深圳顶豪的故事,也从罗湖起步。

作为曾经香港冒险家的乐园,

八九十年代,这里造就和聚集了中国第一批新贵。

深圳本土第一代富豪,最珍爱的银湖别墅区,就位于半山腰。

凡尔赛式风格, 欧陆建筑,宫廷式院落。

这里的隐秘和恢弘,俯瞰着香港和罗湖之间的人潮涌动。

来来往往,光影交错。

排队赶早,去罗湖口岸到香港的人 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想到,

随着罗湖的沉寂和冷却,银湖别墅群,也一并失去了它傲视群山人海的优势。

如今罗湖,已被南山、福田后来者居上。

曾经诞生在这、生长在这的深交所,几年前也搬到了福田。

有人说,罗湖老了。

就像百年口岸的突然沉寂,

罗湖和深圳的割裂感,似乎越来越强。

但只要在深圳待过一定年头的人,

对罗湖都有难以磨灭的情怀。

不管是已经消失的友谊城,还是沧桑的儿童公园,抑或是工人文化宫前的无人码头;

不管是罗湖口岸,还是东门老街,抑或是金光华广场、万象城、喜荟城……

几步一景,从100元两条裙子,到流光溢彩的CBD,

罗湖书写了深圳最早的潮流生态。

生活在罗湖,是幸福的。

一半山,一半城。

到梧桐山小住一阵,

就会知道罗湖的另外一面,是「入世脱俗」。

在深圳市口岸公布的计划里,强调了重在研究新选址,创新查验模式。

并计划将香港东铁线接入口岸。

意味着未来,乘坐铁路,从罗湖便可直达港岛。

罗湖口岸重建,是「告别」,也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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