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旅行,为什么能次次戳到我?

别人家的旅行,为什么能次次戳到我?

为什么我们特别爱假期,说白了还是图它自由,不必掐表坐到同一个工位上,时间也混沌得早晚不分,可当真放了假,操心事却一点没少。

看看互联网不断更新的出行数据:成都高速公路因车流量大临时关闭、四川路网流量达到最高峰329万辆、国内航线出行人数超过320万人……稍一偷懒,就有可能把整个假期赔了进去。

不管什么假日,最怕出游人山人海。图/图虫创意

于是早早盘算住宿、机票、餐食和攻略,尽量过得生趣,尽量在景点面前表现出雀跃,朋友圈一出,谁都挺体面挺精神,或者说,我们很快熟悉了“度假”这一整套动作。

陈绮贞在《旅行的意义》里反问爱人:“你累积了许多飞行,你用心挑选纪念品,你搜集了地图上每一次的风和日丽,你留恋电影里美丽的不真实的场景,却说不出你爱我的原因。”

趁假期还停留在第三天,我们还有时间想想自己爱某个地方的原因,而以下这一系列影片,或许能提醒你那个踏向陌生远方的初衷。

《摩托日记》

/“计划四个月内旅行八千公里”

两个伙伴在嘈杂的餐厅里画路线: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到智利,然后沿安第斯山脉北麓,经过6000公里行程到达马丘比丘,从那里再到秘鲁亚马孙河畔的圣巴鲁,最终到达拉丁美洲最北端委内瑞拉。

甩开可怜的文明、功课论文和医学考试,主人公福瑟跨上一辆破旧且漏油的诺顿500摩托车,在颠簸而快速的公路上心旌摇摇:“在我们面前的是整个拉丁美洲。”

一辆破摩托车,载着两个人的理想。

于是你可以看到阿根廷的绿野像几何一般平整,小别墅在太阳底下晒出规矩的阴影,形象地模仿着动画积木里折叠又展开的小型城堡,福瑟和不靠谱的朋友吭哧吭哧跨上小破摩托停在草原中央,此刻他们已经离家601公里。

绿草地红瓦房。

阿塔卡马沙漠吹起枯燥的风,整个画面都成了背景,粗粝山峰的线条、坑洼不平的砾石、单调的灰褐色构图,人从旷野远处跋涉至更远处,福瑟的白衬衫早就不成样子,旷野里的徒步只剩下喘息,离家4960公里后的靴子越走越重。

小摩托车报废,只能徒步。

马丘比丘残留下来的石墙沉默不语,大面积地停留在高山与绿茵之中,离家7014公里的秘鲁大地被云层遮挡,福瑟像个流浪汉一般呆滞地凝望古建筑群,终于说出整部影片最令人怅惘的台词:“为何我竟然对一个不曾见识过的世界充满怀念?”

最好的旅行,能解答你未曾意识到的疑惑。

如果不是旅行,那些狭隘的、片面的、草率的、刻板的结论都不容易被揭露,而福瑟也未必能成为后来极其理想主义的切格瓦拉。

《荒野生存》

/“这是我选择的生活,在荒野里”

主人公的目标是阿拉斯加荒野,但在此之前,他必须流浪。

1990年7月,亚利桑那州的米德湖像虚拟数字般层叠流动,他醒在苍蝇爬行的旧帐篷里,岸上砂石被晒得蒸腾,扛着大包小包站在湖边看快艇急速转弯溅起凶猛的浪碎子。

征途刚刚开始。

1990年8月,穿梭在北加州横七竖八的原始森林中央,嫩黄毛毛虫在枯枝边缘蠕动,他从绿野上空的柱形光影里弯腰跃下,听鹿鸣听鸟叫,远望潺潺山溪反射出烈日强光。

置身于丛林。

1990年9月,南达科塔东的稻田被大型收割机滚出金色灰尘,巨载卡车从黄昏深处由远及近,他向农夫倾诉阿拉斯加的“高山、河流、天空、猎物”,对方回以他“春天过后再去阿拉斯加,南边,一直朝南边走”。

麦场里打工挣钱。

1990年12月,他徒步走向科特兹海,进入墨西哥境内,玻璃幕墙从椰子树影中陡然耸立,鸣笛声、车流声、引擎声、刹车声、喇叭声久违地灌入耳中,城市夜灯红红绿绿地幻变闪烁,他缩手喝热饮,果决地放弃救助车票和床铺,一头扎回荒原。

城市的声音格外刺耳。

电影最后一幕定格在绿色铁皮前,人物原型克里斯多夫·强森·麦坎斯对镜微笑,这个极端浪漫主义分子在日记里写道:

“至少要有一次在最原始的状态中发现自我,独自面对冰冷无声的石头,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如果承认人的一生是受理智的控制,人生就毫无可能性。”

全然投入荒野。

这是在托尔斯泰、杰克·伦敦和梭罗的书本之外,他日复一日旅行流浪的底气。

《搭车去柏林》

/“历时341天,造访26个国家”

就和纪录片的名字一样朴素,谷岳和刘畅无数次站在公路边举起拇指试图搭车。

从北京到柏林,穿越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格鲁吉亚、土耳其、伊拉克、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匈牙利、斯洛伐克、捷克,来一次向西的“流浪”。

而2009年的高速公路情谊,正好被摇晃的标清镜头原原本本记录了下来。

刚开始并不顺利。

平遥偶遇的司机反复确认身份证、护照、介绍信和《北京晚报》,说说笑笑开了341公里路程;

愿意花几分钟试图帮忙的陌生人非常难得。

天水老师傅半推半就聊起40年的货车生涯,讲到兴头上起了劲叼了烟,望向前路吐露60岁还愿意开出租的心声;

敦煌拦下的车主沉默不语,搭载着唧唧呱呱的两小伙子和十几公斤背包,一股赚不着钱的尴尬气氛游动在车厢中央……

尽管司机不愿意搭话,俩小伙子还是表达了谢意。

以每天几百公里的缓慢速度前移,没法舒舒服服躺下,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

空荡恐怖的第比利斯火车站也遇到过,在哥里被迫坐上醉汉的亡命快车,苏瑟米尔的马奶喝得上吐下泻,猝不及防在乌兹别克斯坦的路边当众换了53300当地货币,提着菜篮子兑钱又好笑又魔幻。

众目睽睽之下。

就像片中说的,“旅行团安排好怎么吃、怎么住,每一刻都不会是崭新的”。

而谷岳和刘畅的快乐是在吉尔吉斯斯坦的路边和小孩一块骑驴兜车,在俄罗斯水手递过来的伏特加酒中哼唱苏联老歌曲,脱光了混进跳水少年中一头扑进里海,水花既大又笨拙……

山区小孩子的善意比任何美景都治愈。

好玩的是,这不安和狂欢可以在一天之内悉数发生。

《打工捱世界》

/“赚到了本地淳朴的人情味”

旅行千千万万种,working holiday算是高中生群体中最有派头的那种——独立赚钱,周游异邦,外文申请是一项硬门槛不说,父母讲出去也是平添自豪。

“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的中国式旅行基本上是“回来一问什么都不知道”,而TVB正好看穿中产阶级的旅行软肋,派袁伟豪、杨明到隔壁印度踏踏实实来了一趟working holiday。

一边打工一边旅行。

做送饭工人,乒呤哐啷骑着漆皮单车穿梭印度小路,赶到老式小区里一户户收饭壶,跟同行抬饭袋赶早班火车,挤挤挨挨坐在货车厢的饭壶堆里唱“我哋呢班打工仔,通街走渠直头系坏肠胃”,车外闪过孟买的街头小卖部与广告牌,车厢里傻笑着合奏鼓掌。

挤火车,哼小曲。

做洗衣工人,踩着水鞋下工场,墙头堆积的脏泥污垢触目可见,无人机在头顶跟着打转,阿伟笑称像是地面游击战,里头棚户里不断开炉烧水,隔壁工人不时粗暴地淋浴擦汗,一天下来赚出600卢比,点两份小餐坐在夜市塑料凳上回想孟买热烘烘的底层洗衣房。

这种体验是包团一日游不可能触及的。

做三轮车司机,跟着前辈一路辨认齐沙默尔的学校、银行、剧院、市集、寺庙和停车场,小路小巷兜兜转转钻进去,路边牛羊野猪冷不丁出没,没有章法的马路穿行技巧非常爽快,半路下车帮卡住的机车大爷推后轮,费劲揽一单50卢比的生意,哪怕迷路也是生趣又刺激的。

你帮我我帮你。

烈日炎炎赶工,跟在当地人后头捱生活,这头着急那头狼狈,往日旅游卫视里对麦解说的导游统统省掉,这回,哥俩径直扎进了当地人的普通日子里头去。

住星级酒店叹空调有什么意思,闯东闯西才有机会把异国风光的模样原原本本刻在记忆里啊。

《单车环岛日志》

/“同学你要骑去哪里,加把劲噢”

谁能想到,旅途中会撞见什么样可爱透顶的人、稀里糊涂的事?

主人公明相从高雄开始环岛骑行,独自一人弓着腰逆风上坡,庞大的吉他挎包在背脊上规律起伏,暴晒下踩着越野自行车快速移动,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路人远远喊一句“加油”,海滩边歇一歇脚,故事就开了不可捉摸的头。

脚踏车身后就是湛蓝大海。

比如那个古怪的采风摄制组,跟在明相后头热情搭话:“同学你要去哪里?”

他们晃晃悠悠拉起手风琴,扛着收音麦和摄像机一颠一颠下稻田,海风识趣地卷起大浪花,装扮成魔术师的演员假装变出水煮鸡蛋:“来来请你吃蛋饼!”

麦田里骑独轮车。

比如那群叽叽喳喳的老妈妈,集体租了车子沿海散心,脑子其实记挂着家里的大胖孙子。

戴墨镜的租车公司职员很懂太太心,打趣讲笑话跟前跟后,剩下一个便当就索性招呼了明相过来吃:“老妈妈们做了一辈子,工厂说倒就倒,反正我闲着没事就带她们出来走走。”

滑稽导游与他的太太团。

比如戴着防毒面罩在路边涂鸦的乐手,比如在花莲车站迷了路的立陶宛女孩,比如好奇助听器的少年被卡车喇叭吓得耳鸣,比如扯着大嗓子介绍八斗子海滨公园的爸爸。

想着莎韵的传说遥望山峰。

比如深山远远传来的民谣:“山麓吹着狂风暴雨,走在湍急的独木桥上,过桥的美丽姑娘是谁,啊她是少女莎韵。”

旅行时击中人心的总是小事,猝不及防心头一暖的也总是陌生人。

路人大叔热情鼓劲。

《花样青春》

/“四个人什么时候还能这样玩啊”

最能找共鸣的旅行,大概就长这个模样。

迷迷糊糊上了去往非洲的班机,四兄弟蹲在候机室订酒店、翻攻略、嘀咕鞋子怎么穿才利落方便,笑嘻嘻停在扶梯上举着自拍杆录Vlog,《请回答1988》中的双门洞友情闯入现实,正焕、善宇、正峰、阿泽像极了谁都有一个的呆头朋友。

双门洞四兄弟的快乐。

争着抢着伸头去看路边那些长角羚和狐獴崽子,兴冲冲跳高劈叉却不小心把裤裆呲啦撕裂,抠抠搜搜蹲在路边互相分着仅剩的干粮面包,上一秒还望着沙漠日出掉眼泪,下一秒就赤着脚丫子咕噜咕噜滚下了索苏斯红色沙丘。

正是打打闹闹的好年纪。

没心没肺,勾肩搭背,哪怕灰头土脸吃烤鸡也能面面相觑乐出声来。

平日里不启齿的话,在异国凌乱的酒桌边突然就开了闸,磕磕巴巴讲起当初如何结下交情,谈工作谈理想,红着眼眶心疼对方不知晓的过往,聊得忘了形憋出一声屁,旁边默契打起圆场:“青蛙啦是青蛙在叫。”

在非洲的沙漠营地里互诉衷肠。

远处的非洲长颈鹿在暖黄夜色里汲水,影子修长投在碎石岸边,全世界的凌晨好像都是如此细细簌簌,可只有今夜在离家几千公里的埃托沙,“这样的四个人什么时候还能这样玩啊”?

↑我和我的傻狗朋友们。

这就是旅行的即时感,玩脱了之后总会怅惘,还没结束已经忍不住怀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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