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诺亚方舟的停靠之地 被时间封存的亚美尼亚 | 全球GO

每个人都知道诺亚方舟故事，但很少有人知道这艘载着万灵的方舟最终停靠在哪里？在故事终章，当飞鸟凌空，人类走向旷野之后，又是一个开篇。传说也罢，历史也好，在开始与终结的轮换中，在乐与悲的交替里，时间变成了封存一切的最好载体。

传说中，方舟最终停靠的地点，便在今天的亚美尼亚。亚美尼亚的主要民族亚美尼亚族善于经商但不善于战争，100多年前，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其进行的大屠杀几乎使其种族灭绝。被亚美尼亚人称作“神山”，也是传说诺亚方舟停留之处不远处的阿勒山，现在大部份处于土耳其东部边境内。

我的记忆里，在埃里温的酒店窗外，在耶烈万社会主义大阶梯天台上，在古希腊时期的加尔尼神庙，在前往深坑修道院的路上，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人们在无苦难之后，依旧守护着一方故土，守护着他们的神山。

文／晓东图／翟东风、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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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翟东风

从地理上来看，现今的亚美尼亚仿佛是在逆境中的挣扎之地。

它几乎被穆斯林国家包裹其中，和伊朗有高山为界，只有一条狭窄的国境线；东部与阿塞拜疆已关闭边境多年互不往来；西部因为当年大屠杀与土耳其的边境也是时开时关；而北部目前尚且开放边境同为东正教国家的格鲁吉亚又与其关系微妙；唯独与俄罗斯之间还保持着紧密的往来，这个昔日苏联时期的老大哥，现在连亚美尼亚的边防问题都解决了。

从经济上来说，这个最终让方舟停靠的救赎之地，并未因此得到眷顾。

没有自己的出海口，没有蕴藏丰富的矿藏，只有少量的农产品出口来支撑着这个国家。但很少有人知道，它才是世界上第一个基督教国家（现在是东正教）。据说，在亚美尼亚国力鼎盛时期，其疆土是现在的几十倍。

最早对亚美尼亚的了解来自一组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少女，不对，应该是一排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少女。那组照片真实地纪录下那场现今已经被世界遗忘的国度上发生的一切，也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关于这个国家的印记。

图：翟东风

从埃里温的夜晚开始

首都埃里温的夜晚既没有国内大城市那般灯红酒绿人来人往，也没有欧洲城市夜晚的萧瑟。在我对这座城市夜晚的记忆里，总是被那些鲜花摊位上的灯光占据着。这些摊位遍布埃里温市中心的各个地方，通常会营业至深夜。

曾好奇问向导索娜：这里的年轻人都这么浪漫吗？连花铺都要为他们每天营业到深夜。她笑着说，那些玫瑰不都是为情侣们准备的。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喜欢，家里摆放玫瑰是很寻常的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经历了许多坎坷后还能快乐地面对生活。

图：翟东风

从我所在的酒店房间向窗外望去，就能看见“耶烈万社会主义大阶梯”。由旅居海外的亚美尼亚人出资建设，这是一座经历了几十年时间还未完工的公共建筑物。

受到前苏联的影响，这座建筑宏伟且具有代表性。它沿着市中心区域的山坡向上伸展，最顶端是可以俯瞰埃里温的天台。如果你问当地人这座建筑什么时候可以完工，他们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告诉你：随便吧，反正也不影响我们现在的使用。

这话确实有道理，因为资金上的欠缺，庞大的建筑群不能完成，但并没有影响当地人对它的依赖和使用。它本身就像是跨越了时代的行为艺术品一样存在于这座带着灰色调的城市当中，并且已经成为埃里温的艺术街区，围绕它有大大小小的画廊、咖啡馆和活动场所。

图：晓东

没有快节奏的都市生活，可以将更多时间用在生活上，也许和经济的滞后与发展缓慢有关系，但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埃里温的周末集市就因此具有了一种它自己的独特个性。

这里并没有某些旅游胜地那股子浓重的钱味儿，也看不到商人们为了赚钱阿谀的嘴脸，商业味道被更浓厚的生活味道所覆盖，倒像是人们周末的活动中心。集市中的商品玲琅满目，许多商贩都在聊天或打牌。因为亚美尼亚的外国游客并不多，所以更多看到的是本地人面孔。

图：晓东

虽然我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在市集闲逛，可还是觉得时间不够。市集里的商品颇具地域特色，陶器、木器、地毯等各种亚美尼亚本地产的手工艺品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前苏联时期的老物件带着浓浓历史的印记。

在集市的另一侧还有着一个庞大的绘画区域，这里有各种各样当地人的画作售卖，就算是你不打算买幅回去，只是逛上一逛都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图：晓东

我在这里结识了两位当地艺术家，一位是年近70的老人，另一位是只有26岁年轻女孩儿，前者一辈子都在画油画，年轻人则在丝绸围巾上作画。她们的画作中浸入了亚美尼亚几十年来正在改变和未曾改变的点滴瞬间。

餐桌上的亚美尼亚

在亚美尼亚的第一顿正餐是在埃里温的葡萄酒庄园里。酒庄位于距离市区不远处的谷地中，主人用几道最具代表的当地菜肴来招待我们。印象最深的是罐子牛肉，一种在土陶罐中腌制炖好的牛肉，口味上很像是平遥牛肉，制作起来虽然不算麻烦，但要保证牛肉入味和口感却相当耗时间。还有一种将肉、菜叶和谷物卷在葡萄叶里烹饪出来的菜肴，刚上桌就会被一扫而光。这里的水煮羊肉像极了甘肃、新疆等地的手抓羊肉，其实它们本就是一种东西，连制作方法也几近相同，丝绸之路承担了食物制作方法上的传播媒介。

图：翟东风

什么也比不上新出炉的“馕”芳香。这又是一种随着丝路传播的食物，只是它在各个地方的样貌不同罢了。亚美尼亚人在向你隆重介绍它时，喜欢用面包这个单词，而不是“馕”。本地人管它叫“突那”（Toneer），制作方法非常奇特：在地下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坑，放入炭火，面团在一块类似于枕头的木板上扯开，放进坑中，半分钟便可出炉。接下来我的旅程几乎和这种食物无法分开。

图：晓东

之所以第一餐就选择酒庄，当然是为了美酒而来。亚美尼亚人不但坚信伊甸园的存在、诺亚最终将方舟停靠在这里，也相信世界上酿造第一杯葡萄美酒的地方在亚美尼亚。

他们告诉我，圣经中记载着，这里是诺亚在洪水后栽种第一棵葡萄藤的地方。考古学也证实了这一点，不久前，考古学家们在位于距离市区不远的阿勒山（Mount Ararat）的斜坡上这里发现了一间6,100年前的葡萄酒酿造厂，不仅有压榨葡萄用的大盆，还有用于发酵葡萄的大陶罐。

图：翟东风

他们这样形容自己对美食的热爱：“亚美尼亚人是在厨房里表达他们的爱意的。”因地处亚欧丝绸之路上的中间过渡地带，这里的美食融合了东西方不同的元素和特征，对于一个亚洲旅行者来说不会有丝毫不适应。

更有趣的是，在亚美尼亚的餐桌上也融合了东西方两种不同的餐桌习惯，即有分餐也有合餐，而且大多数时候菜肴上来都是大盘大碗，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图：翟东风

在塞凡湖的另一侧是被森林包裹的山峦，迪利然度假村就坐落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之所以提到这间度假村，只因它是前苏联时期留下来的产物。从了解这家酒店的人那里得知，前苏联时期来自各地的工人和军人非常喜欢该处疗养胜地。在当时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人一定是在其领域有所建树的劳动模范或是领导。度假村的设施在当时也算是奢华，非一般疗养院可以比拟。

图：翟东风

之所以来此处，还有另一个元素吸引着我，那就是距离迪利然度假村几公里的迪利然小镇。小镇历史悠久，现在被喜欢艺术的亚美尼亚人改造成手工艺匠人聚落。这里聚集着许多手工业者，亚美尼亚最有名气的木雕、制陶、刺绣和编织匠人都在这里设有作坊或工作室。传统木匠索契的手艺精湛，墙上挂着美国总统克林顿给他的感谢信件。这也是他最为自豪的，因为在克林顿执政时期，白宫圣诞节的圣诞树上就曾挂满了他手工制作的木雕装饰。

迪利然

提到手艺，就不得不说亚美尼亚手工艺中最具代表的地毯织造。当然，在它的邻国土耳其、阿塞拜疆和格鲁吉亚也有相同的手艺。但让亚美尼亚人自豪的是，即使手艺相同，但这些国家仍将亚美尼亚的手工地毯奉为上品。不只因亚美尼亚地毯完全延续着数千百年前的制作方法，还因它蕴含着每一个织工的独特艺术视觉在里面。

莫格雷（Megerian）地毯工厂坐落在埃里温的郊区，这座始建于1917年的地毯厂制作车间并不大，集中在两个大房间里，手工艺匠人的年龄在40到70岁之间，而且皆为女性。据说只有经过常年累月的练习才能织造出真正的亚美尼亚地毯，能来到这间房里工作地毯织工，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地毯厂里有一半是用来展览的区域，里面陈列着主人收藏的各种亚美尼亚手工地毯，最老的一块距离现在已经有900多年历史，虽然有些许残破，但看上去还可使用。这也就是亚美尼亚地毯的在欧洲乃至中亚地区久负盛名的原因，一块有着美丽图案的地毯，不只是一代人的实用物，它可以传承数代人。有时继承一块祖上的古老地毯，比得到一辆车或房子还要珍贵。当然现下它依然价格不菲，一块2平方米的手工地毯，几个工人要织造半年左右，价格在15000元至30000人民币不等。若是在土耳其或欧洲国家，价格可能数倍于此。

修道院与不变的信仰

深坑修道院距离埃里温不到两个小时车程，路两侧是大片的果园、田野和农舍，到了深坑修道院所在的小山下面嘎然而止。站在修道院所在的小山上，身后还是万顷的良田果园，而西部便是空旷的荒野草甸一直延伸至阿勒山，深坑修道院就像是一座界碑般将两者硬生生的分开。

“诺亚方舟停放的痕迹就在那里。”神父指着远处大地上的褶皱向几个欧洲游客讲解着。我定睛观看许久，也没看出所以，只好随着那几个游客频频点头。

亚美尼亚民族信仰的转变始于梯里达底三世国王的统治时期，就像是吐蕃时期的灭佛运动一样。相传，当时在亚美尼亚梯里达底三世对基督教残忍的镇压到了疯狂的地步，而这种疯狂的后果是让他本人变得疯癫，无法正常生活。后来他被格雷戈里教皇治愈，因为宗教运动，格雷戈里曾在13年前被押往地牢等死。

图：翟东风

梯里达底三世受到了他的帮助心怀感激，就此改变了信仰，并将基督教定为国教。这一年是公园301年，比罗马帝国还早了79年。而这个囚禁了格雷戈里待了13年的深坑位于阿尔达沙特——一座具有古希腊风格的城市，因此这里也被称为深坑（ Khor Virap ）修道院。大部分来到这里的游人都会顺着铁梯下到囚禁教皇的深坑里去看一下，他们或在里面沉思祈祷，或默默感受着当时的场景。于常人而言，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莫说13年，即使13天也会抑郁而终。

美丽的传说故事为旅途增添色彩，前往塔特夫教堂的缆车是世界上最长的缆车，运行距离5752米，最高处320米每小时36公里，全程需要12分钟。缆车终点的左边就是塔特夫修道院，右边是著名的鬼桥，这里有很多小山洞还有疗养温泉。

图：翟东风

暮色中，我就站在当年据说是塔特夫修道院建筑师纵身跳下的地方俯瞰着悬崖下多色的山谷。塔特夫修道院早在1995年就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传说在修道院建成以后，建筑师站在峡谷悬崖边在胸前画十字祈祷，愿上帝赐予生灵翅膀，然后跳进深渊。在坠落之中他长出翅膀飞了起来。“塔特夫”在亚美尼亚语的意思，就是“愿上帝赐予翅膀”。

亚美尼亚4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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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埃里温— 深坑修道院— 迪利然

DAY2：迪利然— 塞凡湖— 哈格帕特修道院— 塞利姆商队旅馆— 塔特夫修道院

DAY3：塔特夫修道院— 加尔尼神庙— 埃里温

DAY4：埃里温周末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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