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神山之外 尼泊尔的都市旅行还有多少“幸福感”？ | 全球 GO

8 月2 日，尼泊尔政府发布了最新的旅游业5 年行动计划，力争在今后的五年时间内，每年吸引外国游客超过250 万人次。对标7 月中旬结束的2017/18 财政年度公布出的数据——尼泊尔接待外国游客超过94 万人次，这样的行动计划称得上一大挑战……

尼泊尔，似乎总是旅人口中“一生必去的朝圣地”，但又似乎只是停留在大多数人的口中。在铺天盖地的宣传资料里，在众多神山归来的驴友日记中，尼泊尔几乎成了世界上最后一处纯净之所在。那么，倘若走下神圣的喜马拉雅山，走进落后混乱的都市地带，尼泊尔又将以何种姿态迎接来自世界的朝圣者？今天，凤凰网旅游找到前不久从尼泊尔加德满都谷地旅行回来的特约作者，听他亲口讲述雪山之外，尼泊尔儿城市自由行的真实故事。

文：喻添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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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

“距离产生美？用这句话来形容尼泊尔，总有些微妙的双关之意……”

一、高山雪域里，被遗忘的秘境

“北面遥望着神圣壮丽的喜马拉雅山脉，朝南迎着潮湿的印度平原，寂静圣洁的雪山下，尼泊尔如一颗明珠般镶嵌在其中，淳朴的夏尔巴人驮着重物每日在徒步穿行于山峰之间，远处牦牛脖间阵阵铃响若有似无，与寺庙里喃喃的诵经声共谱一曲天地间自然优美的旋律……”

以上，或许是每一个不曾亲临尼泊尔的旅行者对这片神秘土地的向往与画像。隔着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珠穆朗玛峰，尼泊尔与中国比邻而居，在地理上的绝对距离如此亲近。但也正是因为这道天堑，加上经济上的落后，让这个山地国家与外界少有来往，成为名副其实“被遗忘的国度”。

尼泊尔

世人对于尼泊尔的了解，部分来自流传于坊间的传说与故事，这里是众神之乡，亦是佛祖释迦牟尼的诞生地；这里“三步一小庙，五步一大庙”，是人们涤荡心灵的出世之境。

尼泊尔

另有一部分理解，则来自那些勇于在高山雪域里挑战极限的探险者，他们大多行走在这雪域佛国惊险刺激的秘境，与神山白雪交流，与云海星空对话，并将尼泊尔徒步线送上世界综合排名第一位的神坛。

诚然，守着众多优质资源的尼泊尔担得起如此名望，尤其当你从钢铁丛林的都市生活中抽离，面对眼前洁白平和的雪山，每逢日出日落，阳光为其镶上金边，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更难得的是，虽然此处生态原始，却集合了不同难度的徒步线，即便初学者也能挑战一把珠峰大本营的徒步旅行。其中最经典的安纳布尔纳大环徒步线ATC（Annapurna Circuit Trek）便被评为世界综合排名第一的徒步线，沿途既能欣赏绝佳的山景，难度要求也不算高。

尼泊尔

尼泊尔的自然魅力不容忽视，但与此同时，这里长久以来动荡的政治局面，贫穷落后的经济状况亦是不争的事实。当世人都沉醉在神山秘境的幻象中，是否真的了解自然之外的尼泊尔。

二、加德满都，佛祖有事不在事

“与光同尘”。我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词儿来。

几分钟前我钻进Hakanman 先生的出租车里，那辆车的后窗上贴着两条标语，一条是“佛祖诞于此Buddha was born in Nepal”，另一条是“距离产生美Keepdistance”。细想之下，这两句话似乎有什么隐秘难言的关联，道理我都懂，故事也知道，然而却如何都美不起来。加德满都是一座缺乏规则的城市，炎热、干燥、混乱、拥挤，山中的谷地将风藏了起来，所有的空间都尘土飞扬，让人以为自己得了白内障，柏油马路坑坑洼洼，好像因为持续干旱而龟裂出沟壑的河道，在这条河道上，偶尔出现的交通灯和斑马线令人感到诧异——诧异这里竟然有遵守交通规则的可能性——飞奔的汽车就像垂死挣扎的鱼。

加德满都是一座缺乏规则的城市

我临时起意跑到了加德满都，却撞上了尼泊尔的新年。据说这个国家大小节日多达300 多个，当然，作为全国官方的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尼泊尔历的新年自然更为隆重。在尼泊尔，每年4 月中旬便将迎来盛大的新年，同样是一个欢聚团圆的日子。当地人会走上街头跳舞，举办游行，一大早便扎进寺庙祈福祷告，整个城市都烟雾缭绕。

尼泊尔新年

然而在我这个外来者眼里，尼泊尔的新年并不很愉悦。在这个不存在道理的自由世界里，人们向天空和大地释放着“善意”遗留的恶果，废水横流，臭气翻滚。这里如果是天堂，天堂也太不文明了。我感受不到任何被反复歌颂的传说中的幸福，事实上那些“指数”也确实只不过是在遥远的异国看着宣传图片和文字，加上自我想象混合造出的幻影，就像烛台前的香火，飘忽地令人头晕目眩。

尼泊尔新年

令我头晕目眩的，还有司机Hakanman 的怒路症。出租车在泰米尔区的入口停下了，作为第一次来到尼泊尔的普通游客，我理所当然地把酒店定在了这里——旅游攻略上说，这里是加德满都的商业中心，游客之家，一条通往天堂的艺术之路。即使通往天堂的路千千万（就像去罗马一样），人们也都愿意在泰米尔挤来挤去。

尼泊尔新年

一条狭窄泥泞的坑坑洼洼的破路两侧竖立着有些年头的房屋，广告灯箱和店铺招牌堆砌林立，汉字、英语、尼文相间，还真的既国际化又繁华向荣。Hakanman 的出租车被摩托、三轮和行人团团围住动弹不得，他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喋喋不休地咒骂混着泥土味道的空气，看起来一点都不幸福。最终我决定拖着行李自行解决掉到达酒店的最后300 米距离。

“你明天想去哪里呀？”Hakanman 收起难过的情绪，露出平和的表情问我，以期为它的出租车续上一天的汽油钱。

“我想回家。”我说的是实话。

尼泊尔

泰米尔的混乱肮脏多少与2015 年的大地震有关，加德满都这个城市被地震后的脚手架搞成了一盒乐高积木，但修缮的进度却极度缓慢，包括杜巴广场上那些令人心疼的精美寺庙，它们有的永远变成了一堆瓦砾，有的残破不堪。不过加德满都人真的“乐观勇敢”，他们就在石柱倒毁的广场上继续一面喂鸽子，一面等待前来购买玉米粒喂鸽子的游客，或者像地震前的生活一样继续卖儿点零碎物件讨生活。

尼泊尔混乱的街头

约翰·费尔普顿在他的关于尼泊尔的史学书里说：“一位7 世纪造访尼泊尔的中国旅行者称，在加德满都谷地几乎没有农学家和学者，但却充斥着商人”。今天何尝不是如此，加德满都人想要把他们的一切卖给你——唐卡画和菩提子，做旧佛像和拉线木偶，计程车与拥堵时间，三轮车与脚程，以及中文讲解和他们自己的肖像权。

贩卖各式物件的“商人”

三、谷地三城的戏剧化历史

现世的加德满都并没有带来行前臆想中的“一见钟情”，索性在沧桑的历史里弥补一些“美感”。

加德满都所在的尼泊尔中部碗状谷地海拔只有1400 米，仰望着8848 米的珠穆朗玛峰。在没有什么文献记载的古典神话传说时代，这个谷地曾被描述为一个巨大而深沉的湖泊，湖中生活着数量惊人的蛇。这个意象后来被普遍设计进了皇室水池中，例如同为谷地城市的巴德岗杜巴广场角落里那个精美的水池，一支雕刻精美的眼镜蛇柱仍然耸立在绿色的池水中。

巴德岗杜巴广场

后来文殊菩萨用剑将湖水的来源切断，并在此建立了一个城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喜欢城市西方的斯瓦扬布山，据说山上的斯瓦扬布纳特寺西面一块岩石上留下了文殊菩萨的脚印，而如今满山的猴子都是由菩萨的头虱变来的。

据说满山的猴子都是由菩萨的头虱变来的

不过城市的建立与发展并非一帆风顺，恶魔巴纳苏尔重新淹没了城市，不过他很快又被正义的布克塔曼Bhuktaman 杀死了，后者也成为了尼泊尔的第一个国王。很显然，到此为止尼泊尔的历史开始人为写就了。

尼泊尔

如今著名的加德满都、帕坦以及巴德岗都位于加德满都谷地，这里一直是尼瓦尔人文化的衍生地，由此造就了喜马拉雅山麓难得的“国际都市文明”。尼瓦尔族作为尼泊尔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有着远比建国史久远得多的历史和文化传统，他们绝大多数信奉佛教和印度教。尼瓦尔族的文化神秘莫言，例如女孩一生要“结婚”三次，在分别嫁给木苹果和太阳之后，第三回结婚才会嫁给“幸福”的丈夫。

尼瓦尔人文化

在普遍的认知中，加德满都谷地三城既相似又区别明显，帕坦是艺术之城，到今天那狭窄的街道上一间接一间的艺术品手造工坊仍然让人流连忘返；巴德岗是农业发达的旧国都，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繁荣；而加德满都则始终是政权争夺的宗教圣地。

加德满都谷地三城

在地区统一之前，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统治者——国王。谷地国家之间的竞争从未停止过，但大多数时候是“非暴力”的，同时充满了戏剧性。其实今天也看得出来，加德满都、帕坦和巴德岗之间依靠着城市建筑的华丽、节日以及宗教表演的盛况来相互较量。约翰·费尔普顿在书中曾写：加德满都的普拉特普·马拉国王亲自参与敬神的舞蹈表演，举行地点就在杜巴广场的哈努曼多卡王宫里，很多百姓被允许来观看。

“戏剧化”的历史

这种“戏剧化”但令人欢喜的国间竞争直到来自廓尔喀的野心勃勃的新国王普利特维·纳拉扬·沙阿在1743 年登基时才被打破。加德满都、帕坦和巴德岗在1757 年的时候对廓尔喀的大举进攻进行了隔靴搔痒式的抵抗，随后就分道扬镳，各自以投降或称臣纳贡的方式分别寻求与廓尔喀人的合作，虽然还有漫长的历史道路要走，这基本上奠定了尼泊尔未来的统一格局。

四、干杯，珠穆朗玛峰

在尼泊尔没人会跟你谈论历史，当地人乐得清闲，或许这便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尼泊尔的幸福感”。不过相比较于展望未来来说，在尼泊尔寻找历史与昨天似乎更容易一些，杜巴广场上那些有名无实的“博物馆”本身就藏在历史之中，人们也活在一成不变的历史里。

尼泊尔

为了像当地人一样活进历史，我决定尝试首先在吃上成为一个“尼瓦尔人”。我拒绝了满泰米尔街巷里的兰州拉面、山东饺子和重庆风味，意面和披萨饼也视而不见，而是坚持一天两顿吃“尼泊尔大浅盘Nepal Thali”，一顿是羊，一顿是鸡。这种带有浓郁印度风味的食物其实在东南亚和南亚国家甚至印度洋东海岸的非洲岛屿都很常见，对于我来说基本上属于华而不实的样子货——爱看不爱吃。

尼泊尔大浅盘

在被咖喱攻陷了味蕾之后，无论是鸡肉、羊肉或者蔬菜和薄饼都失去了本真的味道，与提倡用新鲜食材品味生态的现代饮食理念背道而驰。尽管那间餐厅是我所中意的当地风格，有小巧的花园和菩萨雕塑，但服务员却“沾染”了西方世界那些“虚伪的寒暄”，一遍遍地来问饭菜好不好吃。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在灌下一瓶尼泊尔冰啤Nepal Ice 的同时微微点头——小费等会儿再说吧。

尼泊尔冰啤

在接连吃了两顿尼泊尔大浅盘之后，我本来是已经绝望了的，然而在夜幕降临的天台花园，冷风吹来了山谷里的另一个泰米尔。在Happy Hours 时间里，当地品牌Corkha 啤酒买二赠一，让我终于感受到了幸福指数的攀升。隔壁桌的美国人在花团锦簇中吃着牛肉汉堡，看起来如此可笑，我用鄙夷的眼光投出利剑，射中了面饼中夹裹的芝士。

同样的，他们恐怕也在心中嘲笑我面前这盘酱汁浓郁的辣椒鸡。服务生贴心地送上滴露牌免洗消毒液，比起马来西亚一桌上一个“茶壶”用来洗手的服务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不过确实总不能用手抓咖喱吃吧。人的口味永远是都不会变的，日本人走到哪都吃生鱼片，韩国人走到哪都吃辛拉面，英国人走到哪里都吃炸鱼薯条，法国人走到哪里都吃不饱……他们太能聊天儿了。

尼泊尔的美食体验

而我走到哪里都要喝当地啤酒。没想到在干燥得令人心焦的尼泊尔，竟然可以酿造出如此美味的对水质要求颇高的啤酒，并且种类还如此之多，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珠峰牌EVEREST，不但因为由雪山和登山者构成的漂亮精致的酒标，还因为650ml 的大容量以及5% 的酒精度。Nepal Ice Strong 的度数更是达到了7%，作为美好的佐餐酒，在夜晚的灯火即将点亮之际，“珠穆朗玛峰”将原本中规中矩的辣椒鸡的美味度至少提升了三成，而眼前的世界，也有点像天堂的样子了。

“珠穆朗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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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 从成都飞往加德满都，入住泰米尔区的酒店——斯瓦扬布纳特寺（猴庙），游览后返回泰米尔区午餐——步行穿过城区到达杜巴广场，广场值得花半天时间慢慢闲逛——库玛丽神庙——返回泰米尔区，享受尼泊尔式的夜生活。

DAY2 一早出发前往不远处的帕坦——黄金寺——帕坦杜巴广场——帕坦博物馆——塔莱珠神庙——加德满都博达哈佛塔

DAY3 早上包车或打车前往巴德岗——巴德岗杜巴广场——尼亚塔波拉神庙——国家美术馆——在傍晚返回加德满都泰米尔区，游览加德满都梦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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