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 这真的是在地球吗？

次日，我们搭乘小型螺旋桨飞机回内罗毕。飞机只能坐十一二人，同座的阿鲁伊斯来自肯尼亚西部的部族——卢奥。阿鲁伊斯代表了新一代的非洲人——生活在内罗毕，在一家著名的企业中从事市场营销工作，使用iPad、黑莓手机……除了肤色，我们之间看不出太多的区别。阿鲁伊斯说自己一出生就信仰天主教，这是生来就决定的事情；之后在学校里学习英文，继续深造……从某种角度看，古老的非洲已经被现代舍弃。和阿鲁伊斯一样，我们与上一辈的不同是：我们都不再是农民了，我们永远无法理解上一辈人对某些事物的感情——比如雨。我曾经听过一个名叫阿尤奥加达（Ayub Ogada）的卢奥歌手唱的牧羊曲：“亲爱的孩子，雨来了，带来牛群，带来财富……”

▲ 我们搭乘的小型螺旋桨飞机

在前往安博塞利国家公园的路上，我们在一家服务站休息，一个光头中年妇人焦虑地望着她的土地，深红色的土壤已经被犁开，玉蜀黍种子早已经播下，就等雨来，“只要有雨，我们就会收获，在那以后还可以种洋葱、树蕃茄，可是雨呵……”她把目光投向南方，高大的乞力马扎罗山挡住了水汽，使得这一片土地格外干旱。

从乞力马扎罗山流下来的融雪水只滋润了靠近山脚下的这片土地。

▲ 从安博塞利可以看到乞力马扎罗山，由于全球变暖与局部干旱，山顶积雪已大不如前

安博塞利国家公园有着肯尼亚最可观的大象种群。在游猎之前，我们特意去参观辛西娅莫斯创立的“大象研究中心”，这个创办于1970年代的中心，为世界范围内的大象研究做出了了不起的贡献。。接待我们的是研究中心负责人诺拉。诺拉是本地人，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30个年头，她说：“ 一开始，我只是想找个工作，没想到就喜欢上了这些大象。”

▲ 安博塞利国家公园既有草原、沼泽，也有山林，是大象的乐园。近些年，这里的大象种群数量增长迅速

诺拉说，研究中心为每一只大象起了名字，建立了档案。最主要识别特征就是大象的耳朵，每一头大象的耳朵都会有一些不同的孔洞、裂口，像人的指纹一样。按照辛西娅所说的“为了找到大象家族存活的密码”，志愿者持续观察并记录每一个象群、每一头象的状况。

▲ 安博塞利大象研究中心收集的大象下颚骨。通过对大象牙齿及骨密度的研究，可以了解大象的年龄和身体状况

下午的时候，我们还参加了一项公益植树活动，这一活动旨在倡导恢复这一带树木的覆盖率。有一个说法称，树林的破坏主要是因为大象毁林过度。就此问题，同行者对于大象产生了争论，依此推导出的结论是“不应该过度保护大象”——这是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我向诺拉提出了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当食物缺乏（比如干早，或者合欢树减少）的时候，大象也会延长孕育的周期，降低种群出生率。辛西娅在《大象的回忆》中专门探讨了这一问题，她举出了相反的实例：根据另一位科学家的观察与纪录，在马尼亚拉湖（Lake Manyara），当金合欢树的数量开始减少时，大象开始减少食用这种植物，新生的树苗也开始蔓延并成长，而今天的马尼亚拉并没有因为大象种群数量的增长而失掉树林，反而维持了良好的生态平衡。告别大象研究中心的时候，诺拉特意给我看了她手上戴着的腕环，上面用中文赫然写着：“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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